阆郡王府邸,沈连手伤未愈,这几日安生得很。
关越山来访,可谓敷衍至极,话都没说两句,便告辞打道回府。
统共就那么几句话。
“你咋样?”
“哦,还活着呢,挺好。”
“那我走啦。”
然后就真走了。
等他走后,沈连的笑才渐渐淡下去,随后变为阴沉的怨色,一脚狠狠踹翻小几。
“关越山,好啊!若非有我沈家,哪里轮得到他关氏起势?!”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还敢来看我的笑话了!”
“去死吧!混账!”
足足发泄了半晌,沈连才安静下来,屋中已是满地狼藉,可即便是再怎么发疯,他也没碰着手上的伤口,都是用腿或是肘去砸。
“收拾干净。”
沈连沉着脸说,兀自走出门去,秾艳眉眼间尽是冰冷杀意。
“小人得志吧。”沈连低声喃喃,“早晚,早晚将你们一个一个从他身边清理干净…!”
——
北邺冬日冷得发干,景殊的身子足足养了近十日,才彻底脱离随时有性命之危的地步,只是仍旧孱弱,双手拆了纱布,狰狞血痂还没退,好在是能自己用饭了。
他还住在姬玄晖的卧房。
景殊根本不想回忆起被姬玄晖亲自喂饭的这几日。
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在想什么?”荀青如端着药碗进门,正好瞧见景殊捧着茶盏出神。
景殊摇了摇头,神色淡淡,叹道:“没跑多远,又回来了,下回想走怕是不易。”
“…你能活着,我都谢天谢地了。”荀青如苦笑,将药碗递过去,“喏。”
景殊幼时甚少服药,这几个月下来,恨不得将前二十年没喝的药都补回来了。他喝尽后,往软塌上靠了靠。
又活下来了啊。
想死都那么难。
荀青如有些踌躇,问道:“元翊,那个北邺太子…”
景殊伸手将眼睛挡住了。
荀青如哑然片刻,接着问:“他不会是,真喜欢上你了吧?”
景殊笑了笑,放下手,坐起身轻声说:“或许吧。”
荀青如瞧他这幅无所谓的模样,蹙眉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景殊如实道。
荀青如有些惊异。
景殊行事从来都深谋远虑,但也果决利落,像是要离开北邺,他早早便已决定,其余时间便是在谋划。
然而对于北邺太子,他迟迟没下决断,甚至坦诚地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曾经是南景的太子,甚至为南景与北邺兵戈相向,子宁,其实我晓得,父皇为何让太师做我的先生。”景殊笑得很淡,“父皇惜命,他不放心谢氏,也不放心王氏,他自然晓得我的身世,便用我来同时牵制谢良甫与王戈,多好的一步算计,谢氏将我视作眼中钉,王氏也与我渐生嫌隙,一个太子,替他这位陛下挡在风口浪尖。”
“先生待我恩重如山,他想救南景,将我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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