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陆呦鸣在感到麻烦苦恼的同时,却又产生了一丝期待。
与人斗,与天斗,不正是这四方天地唯一存在的乐趣吗?后宅度日空虚无聊,没准还能与这位弟媳消磨一段时光。
小小的波折未曾影响婚礼的热闹与喜庆,待到居烛尘被灌得半醉归来,闹婚的众人毫无意外被他借着酒劲几招轰出了门去。陆呦鸣抬头望他,却见方才还显得迷蒙蒙的眼睛,此刻已然退却了所有混沌,不见分毫醉意。
“你没喝醉?”
自有下人来报,居烛尘可是被手下逮着了机会敬酒。大喜之日不好推脱,陆呦鸣早已做好迎接一位“醉鬼”新郎官的准备了。
居烛尘意识清明,闻言只是举起桌几上一枚盛满了酒水的瓷杯,作势灌进嘴中,陆呦鸣却在他特意放慢的动作间隙发现那些酒液随着酒杯的晃动,不知怎的泼洒了出去,最后落入居烛尘口中的十不存一。
“一计可破万局。”
男人难得露出得意的浅笑,这种觥筹之局上避酒的法子,自他十来岁习武有所成之后便自个儿钻研出来,可谓所向披靡,如今京都早已有了居督查使“千杯不醉”的名号。
陆呦鸣便命南膳将新煮好的醒酒汤拿了下去,主动上前为居烛尘解下泛着淡淡酒气的外袍。
龙凤花烛犹在冒着呲啦不休的火花,女子脂粉特有的浓郁气息忽而萦在鼻尖,令尚且有些酒精上脑的居烛尘呼吸骤然一窒,任由对方软如棉絮的柔荑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郎君,合欢酒已备好,还请郎君与娘子共饮。”
见郎君无需醒酒,东乔上前一步,提醒两位婚礼主角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二人依言行事,同吃一份南膳精心烹饪的肉食,同饮埋在树下十几年的合欢酒,完成“同牢合卺”的仪式。之后“合髻”,剪下一缕青丝绾结,许下”同心偕老”的誓言。
直至最后一步,陆呦鸣取下花钗,重新拾起宫扇遮住花容。
东乔的语气开始逐渐兴奋激动起来:
“烦请郎君念诗,娘子方能却扇。”
如同后世新郎官掀开红盖头,居烛尘心头一转,便将准备好的“却扇诗”朗朗诵出。待到最后一句尾音停落,陆呦鸣方才移开扇面,重新露出那张精心修饰后愈发光彩照人的面容。
尤其两颊红晕朵朵,仿佛毛笔勾勒的牡丹花瓣,盛世美颜偏偏又在花心晕染出瞩目的胭脂水色,让花中之王凭添万种风情,让新嫁娘子增色一缕羞涩与魅惑。
“礼成!”
徐氏几人知机地收拾好杂物,从洞房中鱼贯而出,将这旖旎缠绵的空间独留给两个新人。
没了熟悉之人的陪伴,陆呦鸣此时才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与居烛尘相知相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比起与后宅女子不见血腥的博弈厮杀,新的生活方式让陆呦鸣有些无所适从。
“郎君……”
她尚未习惯“夫君”这样的称呼,细若蚊呐的一声呼唤,换来对方毫不犹豫的应答:
“我在。”
男人坐在了她的身侧,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将她笼罩,令她心口砰砰跳动的时候倏而察觉搭在她肩上的宽大手掌也在微微颤动。
“……”
原来,这人看着沉稳,这种时候也很紧张吗?
陆呦鸣忍不住笑出了声响,仅剩的那点隔阂与不安似乎也随着笑声烟消云散,再然后化作惊呼与哽咽,消失在夜色长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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