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条腿早就木了,不过是骑马时心中颇觉畅快,不以为苦罢了。”
说话间,前方数十丈外的官道中央忽然凭空耸立起一个庞大黑影,看形状竟好似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
巨大而低垂的树冠四面伸展,非但将本就极宽的官道遮了个严实,还向外延展出老远,彷佛一顶硕大无朋的青罗伞盖。
齐敬之遥遥看见,心中立生警觉,当即一勒缰绳,让胯下青骢马放缓了冲势。
焦玉浪也瞧见了,一边跟着减速一边低声道:“我可不记得这条官道上还有这般大的一颗树,怕是来者不善!”
齐敬之点点头,沉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绕过去!”
说罢,他拨转马头,驱使青骢马小跑下了官道,在曹江的江滩上缓步前行。
焦玉浪连忙跟上,同时不住地朝那颗突兀拦路的大树打量观望。
随着两人不断靠近,那颗大树忽然就从官道上消失了。
与此同时,两人眼前陡然一暗,只见前方的江滩上,一颗亭亭如盖的巨树正缓缓舒展身姿,庞大树冠甚至探到了江水上方。
此时齐敬之与焦玉浪相距拦路巨树已不过十余丈,已看出这是一颗很有些年头的老樟树,树身呈黄褐色,树皮纵裂如鳞片。
尤为醒目的是,老樟树的树干乃至许多粗大的枝杈上都绑着密密麻麻的红绸和红线,青翠苍劲之中颇有几分喜庆之意。
“竟然是个樟树娘!”焦玉浪忍不住叫出了声。
他见齐敬之面露疑惑之色,立刻解释道:“这是江水之南许多地方的风俗,父母怕家里的子嗣养不活,便会寻找十里八乡最古老最壮硕的樟树,让年幼的子女认其为娘,不但年年祭拜,还要给‘樟树娘’拴上红线以求庇佑。”
“嗯?这是邪神淫祀吧?当地官府难道不管?”齐敬之闻言讶然道。
“谁不希望家中子嗣兴旺,子女个个都能长大成人?”
焦玉浪摇摇头:“据说这法子颇为灵验,连不少吃衙门饭的人物都偷偷参与其中,官府不愿犯众怒,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上头查问,就推说百姓不过是让孩子认个干娘,算不得供养邪神……”
“哦?听你这么一说,这樟树娘倒是良善的灵木了?”
齐敬之打量了一下焦玉浪,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它拦住咱们必有缘故,没准儿是想给你这小娃子当干娘了。”
闻言,焦玉浪把嘴一撇,不乐意了:“我家才不信这种玩意!子弟中若有人胡乱供奉和结交异类,是要受家法的!”
齐敬之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笑容:“你还记得黑驴精死前说的话么?青洪公祠内有颗老樟树,怕玉枕失窃之后被迁怒问责,连夜逃之夭夭了。”
“自然记得!难不成就是这厮?”
焦玉浪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旋即促狭一笑:“好啊!没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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