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殿门上精心雕琢的喜象驼观音瓶祥瑞图,轻声道:“因为你蠢。”
中年男子颤了颤,浑身的肥肉跟着上下抖了抖。太子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
“蠢,又不太蠢。智,又不至于自作聪明。”他回过身来,伸手将中年男子扶起,“陈艰,大家都知道,上一届秋闱的状元本该是你。可就是因为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名字,父皇将你的名牌撤下,换上了李隆声。世人都说你吃了大亏,早该把这个名字改了。可本宫却坚持让你沿用旧名,你可知这是何意?”
“这......”陈艰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哆哆嗦嗦道,“微臣私心揣度,殿下命微臣沿用旧名,乃是存了鼓励之意。”
“正所谓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又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在下出身贫苦,十年寒窗才得中功名,又得殿下青眼,招至麾下。殿下是希望卑职莫忘前事,珍惜当下,又能不畏前路,逆风而行。”
“好!”太子猛一击掌,将陈艰又吓了个哆嗦。
他颤巍巍地抬起眼来,就见太子面带微笑,正斜睨着他。一双谈不上好看的眸子里仿若笼罩着寒山雪雾,让人看不分明。
“好一个莫忘前事,珍惜当下,不畏前路,逆风而行!”太子盛赞道,“本宫当年看重你,将你从翰林院调至东宫,任正六品舍人,就是看中了你身上这股子不服输,不畏难的劲儿。”
“多谢殿下夸奖。”陈艰连忙拱手。
“不过......”太子接着道,陈艰连忙竖起了耳朵,“不过要想担大事,单单一个‘艰’字未免太过颓丧。不如本宫再赐你一个字,虽然读音相同,却是另一层意义。”
闻言,陈艰猛地抬头,双目中迸射出欣喜。
太子满意一笑,大步走到桌案之前,挥毫泼墨,写下一个大字——坚。
坚贞不渝,穷且益坚。
写完后,他放下狼毫,垂眸欣赏了一下,接着满意地点点头,又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写着大字的洒金笺拈起来,递到陈艰跟前。
陈艰连忙双膝跪地,高举双手将纸笺接过。
太子望着他,慨然道:“你名中所带的‘艰’字,乃尔父之盼。盼你不畏艰险,迎难而上。而这个‘坚’字,乃本宫之愿。愿你不但有承受苦难的体魄,还有无坚不摧的忠心。”
说着,他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卑躬屈膝下属,见他激动地眼眶含泪,唇角不由得意地勾了勾。
陈艰抬起衣袖,拭了拭眼底的热泪,捧着纸笺深深叩首,道:“殿下困顿东宫,却仍不忘度化世人。如此谆谆教诲,拳拳心意,卑职心中感喟莫名,实在......实在是......”
他说着哽咽起来。
太子见状却甚为满意,双臂一弯,将他虚扶起来。
“诶,爱卿这个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可要好好改一改。”他温言道,“你我君臣一心,如此,岂非太过见外了?”
君臣一心......陈艰猛地觳觫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太子一眼。却只见面目温润,仿佛他方才所言只是闲谈家常,无心之失。
“是......”他借着太子的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又躬下身去深深一礼。
太子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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