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着一个在拼命破壳而出的飞蛾,他不能去按住已经破了的壳告诉她慢一点没关系,他会给她遮风挡雨,会给她打跑想吃掉她的天敌,可他没法替她飞,替她成为别人的主心骨。
他只是想替她痛。
“谢谢你啊,秋离。”祝长乐反手握住他的手,郑重的真心实意的向他道谢,“谢谢你及时给我送信,安排好一切让我有机会给师父送终,谢谢你最后让我师父走得没有遗憾,谢谢你留下来陪着我,让我能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人,要谢你的事太多了,单‘谢谢’两个字太没有份量了,我会记在心里的,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秋离听出来了,她是真没有将那婚约当回事,并且已经完全一副不打算认账的语气。
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秋离按捺下来,放长线才能钓来大鱼,他不着急。
“她们应是非常精明的人,你若太过勉强自己她们必然看得出来,不如缓着些来,这样她们才能放心是不是?”
长乐想了想,姑姑们岂止精明,那都是人精了,那就缓着点吧,这样她应该也能不那么痛吧。
“好。”
秋离心下一松,眼神落到长乐握住他的手上,他也不提醒,转而说起别的,“息陇藏龙卧虎,身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有些人来此隐居必然是厌烦了外边那些事,可有的人未必如此。”
“师父说过,有的人会来此是因为对家有人在此,担心对方搭上了别的关系网自己吃亏,所以他也来了此地,只是因为隐世在此的确实不乏能人,所以才没人敢在这里动手。”
“并非没人敢,多年前你应是还不曾拜师,有人将这里当成新的博弈场地,那些人全被你师父扔出去了,不偏不倚一个没留。”
祝长乐眨眨眼,她没听说过。
秋离笑了笑,“没人告诉你?”
“家里好像没人把这当回事。”祝长乐想了想,“外边的人应是有说过,但是我可能光打听以什么姿势扔出去的了,没联想到师父身上。”
是长乐会做的事,秋离又道:“之后师父从玲珑阁买了批消息将息陇梳理了一遍,别有用心的基本都被她清理出去了,从那之后此地才清静了。”
“所以师父不发丧是为了保护我,还有一个原因是知道她的威慑对此地的重要,不想此地生乱。”
“应该是有这心思。”
祝长乐收回手捧住脸看着屋顶,片刻后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打好掩护的。”
手上的温度犹存,秋离双手互拢着放到膝上,“若有我能帮上忙的你说便是。”
“借用一下我们的关系可以吗?”
“什么关系?”
祝长乐眼神有点飘,虽然是情急之下的事,可她到底是姑娘家,在新村的时候还去闹过别人新房,平时在息陇哪家有喜事不管认不认识她和腚腚都必是要去讨喜糖吃的,自是知道婚约是怎么回事,现在说起来有那么点不自在,这朋友都好像变味了。
秋离欣赏够了她的不自在,才又装作想起来似的道:“你是说婚约?”
“啊,对。”
“你想如何用便如何用,无防。”
“啊,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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