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朝堂暗战
未央宫,宣室殿。
从湖县送来飞马快报的士兵刚刚离开,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朝席坐满了三分之二,文武大臣们之前还在为边疆布防的议题讨论得热火朝天,现在却都正襟危坐,扭着头,将目光集中在皇帝面上。
他们知道这从湖县传来的消息,是关于太子的。
皇帝凭几而坐,在殿堂主位斜倚着身旁的几案。
他沉默着,眉目低垂的样子有些落寞。手中拿着的竹简渐不着力,眼看就要滑落在地。
随侍身后的郑申赶紧俯身过来,轻轻唤了声“陛下”,皇帝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将竹简放回几案,抬起眼时已面色如常,威严泰然,较片刻之前就像是换了个人。
他对着丞相道:“叛逃罪臣皆已伏法。拟,太子一行人于湖县就地安葬,缉逃官兵张富昌、李寿,封侯,其他人等按令行赏,择日宣召。”
丞相刘屈氂,也是皇族宗室。就任丞相一年时间,曾亲自指挥平叛太子兵变。
事实证明,他的能力只在记录和传达皇帝旨令方面还算尚可,此时自然唯唯称是。
殿上又是一刻安静,包括刘屈氂应该都在反应:张富昌和李寿这俩是什么人?海捕令中的确标有重赏,那难道就是他们杀了太子?
其实方才士兵倒是报了皇太子和皇太孙的罹难,但只有在竹简中才写明了——太子自缢后,是张富昌踹开了房门,是李寿抱住太子解了下来……这些,没有亲历,大臣们当然不会知道。
“启奏陛下,”突然一人离席来到殿前施礼,朗声进言。
丙吉一看,是坐席在他前方对面的贰师将军李广利。
只听他铿锵道:“陛下,此时匈奴趁机屡屡犯边,正是看中了眼下长安局势未平,如今太子伏法,臣以为,应乘胜追击,将兵乱后患、残党余孽清缴干净,以固安内而后攘外,臣请领军抗击胡虏,保家卫国。”
“将兵乱后患、残党余孽清缴干净”,听得丙吉倒吸一口凉气,单凭这一句话,长安城中就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丙廷尉……”正恍神间,丙吉听到皇帝唤他,“少卿,此案已察查月余,如今对清缴余党有何看法。”
皇帝用手指捻着一缕白髯,微蹙着眉头将皮球一脚踢给了丙吉。
丙吉有点懵,他慢慢起身,暗自揣度:廷尉办案,特别是这个案件,只需向皇帝交代的,现在却让自己当众说明,皇帝此举一定另有目的。
丙吉需要衡量一下自己说什么,怎么说。
来到殿前,他揖礼道:“启禀陛下,京畿自廷尉诏狱起,算上临时监狱,已近三十座,皆人满为患。领圣旨受刑之人每日不断,百姓虽已不再恐慌,但难免惊惧凄然,臣以为,这并不利于安定民心。再者……”
丙吉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广利,见他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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