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听话。
吕长史替释空解释:“老梁,你别说浑话了!王妃的父亲是永昌侯蓝玉!她娘家这么大的势力,是说换就能换的嘛?对这头小母老虎,咱们能躲则躲就是了。横竖她只是个女人,干预不了王府政务。”
释空道:“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今晚韩春把一个百花楼的妖精送到了常歌床上。看来常屠夫也不是不沾荤腥!对了,从昭财客栈附近那六条街赶出来的百姓怎么样了?”
梁都司道:“我把他们安置在了东郊军营。都吵吵着要回家,我杀了十几个才让他们闭了嘴。”释空年了声佛:“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也算我半个俗家弟子,能少杀人还是要尽量少杀人。咱们在成都经营诸般生意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造杀孽。”
话分两头,且说常歌和纪纲在一家大车店将就了一晚。这日常歌刚睡醒,朦胧中听见旁边炕上两个车夫的对话。
“阿大,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我得去寻我闺女。”
“都寻了半年了!恐怕早就被人当俏货卖到东边去了。你还是别费那心思了。买卖俏货的那帮人,身后都有官府撑腰。你别找不到闺女再惹一身的麻烦。”
常歌起身,问说话的车夫:“老兄,我是外省来的。你刚才说俏货,什么俏货?”
车夫解释:“俏货就是被拐的女人。从去年秋起,我们成都这鬼地方经常丢大姑娘小媳妇儿。”
常歌心中暗道:去年秋?不正是蜀王就藩成都的时候么?
日上三竿,常歌跟纪纲来到街面上查访。所到之处净是乞讨的乞丐,插标卖儿卖女的穷苦人。哪里有什么太平盛世的光景?
在一个算命摊前,常歌驻足。
算命先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常歌问:“算个前程多少钱?”
算命先生回答:“二十文或者一钱盐。”
常歌惊讶:“老先生,我是外乡人。你们这儿可以拿盐当钱使?”
算命先生道:“是啊。成都地面的盐井都让青城山上的青云寺占了。盐价俩月一个跟头的往上翻,在我们这儿,盐比钱还值钱呢!”
常歌和纪纲对视了一眼。
常歌继续问道:“朝廷有律法,四川的盐务归四川盐茶道衙门管。和尚庙凭什么占了盐井?难道官府不管?”
算命先生道:“盐茶道衙门?没听说过!在成都,一切都是蜀王府说了算!蜀王府又是青云寺的释空大师说了算。他想让盐价翻多少跟头,盐价就得翻多少跟头。对了,你到底算不算命?”
常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算命先生:“算。说了要算前程的。”
算命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过碎银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银后满脸堆笑:“算前程有两个法子。你是测字还是批八字?”
常歌胡乱编了个生辰八字写给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装模做样的掐算了一番,随后满嘴过年话:“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啊!今年必走一步好运!遇一位贵人提携!”
常歌对算命先生哄骗钱财的那套吉祥词儿不感兴趣。他继续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蜀王府是青云寺的释空大使说了算?不对吧,我怎么听说王府是王爷说了算?”
算命先生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蜀王殿下才十一岁。说句不敬的话,他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瓜娃子。他能管什么事?”
常歌道:“就算蜀王年幼,王府里还有长史、都司、典簿、典宝、纪善一堆属官呢。怎么也轮不着一个和尚管事。”
算命先生摇头:“成都城里谁不知道,长史、都司都是那位释空大师的跟班!呵,这么说吧,释空大师在成都跟土皇帝差不多!成都附近的良田,一多半儿都是释空大师的。成都的盐、茶生意,也都是释空大师的。就连你我这些身在成都地面的小老百姓都是释空大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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