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德走到大厅的西墙边。西墙上挂着一柄利斧。这柄斧头是至正十年,傅友德投奔红巾军时从家里带去的兵刃。他拿起利斧:“常歌,你回宫告诉那个人,就说我遵从旨意,随后就带着三个儿子去见他!”常歌拱手:“颖国公,我的傅大帅,您......”
傅友德摆摆手:“你不要再说了,快走罢。我不怪你,只怪龙椅上的那个人。”
常歌不忍再看傅家三兄弟的尸体。只得转头离开了颖国公府。走出颖国公府的那一刻,他一声叹息:“唉,圣上啊圣上,您这是何必呢?就不能给您的老兄弟留一条活路吗?”
常歌回到了乾清宫。
洪武帝道:“旨意传到了么?”
常歌默然。
洪武帝不悦:“朕问你话呢!旨意传到了没有?”
常歌拱手:“圣上,旨意传到了。颖国公用尚方斩马剑刺死了他的三个儿子。颖国公说他遵从旨意,一会儿就带着三个儿子来见您!”
洪武帝一愣:“他......杀了那三个兔崽子?”
常歌终于忍不住了!一生谨小慎微的他,竟然在洪武帝面前顶嘴,重复了一遍傅友德在御宴
上说的话:“圣上,傅家一门忠良,只有为国征战的武将,没有什么兔崽子!”
若换作别人这么跟洪武帝说话,洪武帝早就伸手去扶自己的腰带了。此刻他却丝毫没有怪罪常歌的意思,而是问:“常歌,你也觉得朕做的太过分了?”
常歌实话实话:“是,圣上。老将们都已经垂垂老矣,手中又无兵权。对皇太孙没有任何威胁。”
洪武帝问:“常歌,你知道人哪个地方最白么?”
常歌答:“臣......不知。”
洪武帝道:“人最白的地方是脚和屁股。因为脚藏在鞋里,屁股藏在裤裆里!比脚和屁股更会藏的,是野心!朕活着,他们不敢怎么样。朕如果死了,皇太孙压得住那些暗藏野心的老将吗?”
常歌沉默不言。
洪武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为何春秋时的国君自称为孤、自称为寡人?因为一国之君是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啊!”
两柱香功夫后,午门。
傅友德提着尚方斩马剑,腰上别着三个儿子的人头,一身是血的站在午门外。一众大汉将军如临大敌,手持刀剑挡在傅友德面前。
傅友德大喊道:“给老子让开!”
傅友德在明军之中威望极高,一众大汉将军面面相觑,既不敢让路,又不敢拿下傅友德。
当值的常世勋走了过来。他看到这场景,吃惊的张大了嘴,半晌才回过神来:“颖国公,你这是?”
傅友德高声道:“圣上让我带三个儿子的人头来见他。我遵旨照办了!赶紧给我让路。”
常世勋为难的说:“末将不知道圣上有这样的旨意。请颖国公容末将片刻。末将去乾清宫通禀一声。”
乾清宫大殿。常世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圣上。颖国公浑身是血,腰上挂着傅家三兄弟的人头站在午门外。说是要进宫复旨。”
殿中的常歌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他离开颖国公府大厅前,傅友德从墙上取下了一柄利斧。原来拿利斧是为了砍下三个儿子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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